我本将心照明月，奈何明月照沟渠
——骨质疏松系列
医院黄珊
结束了一天门诊的路上，耳边总回响着那么一句：“我本将心照明月，奈何明月照沟渠”，这是下午的患者，也是我学生时代的语文老师在管教我们时常挂在嘴边的词句，老师的意思是我这么认真地对待你们，你们这群孩童却无动于衷，毫不领情。如今旧戏重现，我的老师再度遭遇付出而无回报，她整整补了6年的钙片，骨密度竟然还在直线下降！老师一天不落的钙片健骨没有收效！
在临床工作中，这种“明月照沟渠”的现象还真有许多：大棒骨补钙、纯食疗补钙，按溶解度高低精挑细选钙剂、把钙剂当补品等等，常令我这个医生汗颜无地。
大棒骨的的确确富含钙质，只是熬煮后钙质甚少溶解到汤里，高压锅熬大棒骨2小时，溶解到汤中的钙质仍然微乎其微，试验中测试一碗家庭用的碗所盛的骨头汤，大约只能溶解2-3mg的钙质。按照最新版中国居民膳食指南建议，50岁以上日摄入钙的量建议-mg，如此一天应该喝大约碗，可想而知这钙没补上反倒补得膘肥体壮，屯上高血脂和高尿酸等。
食疗方面补钙好食物诸如牛奶、虾皮、豆浆、海带、绿叶蔬菜等，建议多摄入。牛奶作为补钙神器，g牛奶含钙高达mg。每天建议喝ml；虾皮中所包含的钙含量大概是毫克/毫克，相当于牛奶中钙含量的10倍，但是虾皮中的钙，是结合钙的形式存在的，我们吃进去很难吸收，且虾皮中盐分含量较高，如果食用过多，不利于心脏和肾脏；大豆中钙含量虽然不算太低，但加10杯水磨成豆浆之后，含量就稀释得很低了。而喝一杯豆浆，不过是吃几十粒豆子而已；而海带里面的钙虽然很多但只限于干海带，可干海带谁能大量食用呢?一旦吸了水，钙含量就不算多了，况且海带里面的海藻胶等可溶性膳食纤维会和钙形成牢固的复合物，裹挟钙一道“穿肠而过”；绿叶蔬菜大多是钙的中等来源，如小油菜、小白菜、芥蓝、芹菜等都是不可忽视的补钙蔬菜，但钙与纤维素容易结合成不易吸收的化合钙不能沉积到骨骼。当食疗中搭档上对钙吸收有积极作用的维生素D,它能促进小肠黏膜吸收钙和促进肾小管对钙的重吸收，就能提升食疗的成效。
钙系列的销售额是保健类第二位，精挑细选下妈妈们多优选溶解度高的钙系列，其实溶解度高的钙吸收率就高也是个常见误区。有些钙产品只是体外溶解度较高，但在体内的吸收率却不甚高，溶解度只是参考指标之一，溶解度并不能代表吸收率，如此“明月照沟渠”造成“钙浪费”。
另有少数派把钙剂当滋补品滥服，“未雨绸缪”长期服用钙片，在他们看来，钙片就如同保健品一般，吃了只有益处没有坏处。其实不然，补钙过量可能也会自食恶果，不被吸收的钙质一部分从血液中转移阵地到骨骼外的器官，导致异位钙化，譬如增加肾结石与尿路结石的风险；抑或加速血管钙化、肺钙化，这些都是这类物质堆积的后果。研究曾发现心脏瓣膜病变、心脏传导异常，甚至猝死等，一部分凶手就是异位钙化。
面对“明月照沟渠”，有没有有效的办法及时止损呢？钙剂联合黄金搭档维生素D是有效的止损方案。摄入的结合钙，经胃酸将结合钙解离出较多的钙离子，被胃和肠吸收，接着维生素D打开“后门”——肠细胞膜上的钙离子通道，使得大批的钙离子得以从这个“贵宾”通道快速通过肠细胞，把钙从肠道搬到血液后随之沉淀在骨骼。显而易见，这个黄金搭档非常重要。
但是其实现代生活方式导致缺钙缺D现象非常多见。都市以车代步，以电梯代爬楼，以电话代登门，这些习惯性运动缺乏影响骨骼血液循环，使骨营养缺乏，进而骨附属组织缺钙，骨矿丢失加剧；不少白富美一味追求苗条，殊不知肌骨相连，在肌肉流失的同时也流失了骨量，出现逛街扫货腿脚不如同龄年；与之相反的肥胖人士，脂溶性维生素D被过多的脂肪细胞牢牢把控住，使其不能进入血液循环，不能到达作用部位丧失发挥正常功能；成功男士应酬中烟酒过量，烟碱、尼古丁、过量酒精都会抑制骨细胞增殖，属于“偷钙品种”，且烟草中的有毒物质阻碍了维生素D在肝肾中的“活化”，使得活性维生素D生成减少，骨头就会过早地陷入“入不敷出”的境地。
近年来研究显示维生素D缺乏已经成为我国“流行病”。高达九成国人的血清25（OH）D浓度低，这个血清25（OH）D就是维生素D在我们体内的主要存在形式，这个抽血项目是帮助判断我们体内维生素D营养状态的“金标准”。当血清25（OH）D低于30ng/ml这一水平，骨折的风险就会明显增加。随着维生素D的补充，测值会逐步上升，血清25(OH)D水平每提升10ng/mL，钙吸收率就会增加约12%，即达到32ng/mL，钙吸收率约38%。当测值达到或高于30ng/ml，就可以降低我们未来骨折的风险，也就可以“明月照我心了”。
经过下午的交流，我的老师明白了她今天所查的血清25（OH）D水平才12.2ng/ml，属于维生素D缺乏症，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。老师年过六旬，绝经后开始服用钙片，老师一直认为“非常重视”、“服用钙片即可”，最近3年因腰酸体检加做了骨密度，数据显示骨量减低且每年递减，时至今日才老师终于解开了谜团，解开了紧锁的眉头。
我给老师处方了每天晒20-30分钟左右的太阳，让皮肤自己合成维生素D；碳酸钙D3联合活性维生素D的治疗，3个月后来抽血复查自然改善了许多。每个人情况不同，该不该补，补多少，疗程多久，医生在用药之前会筛查血钙、检测尿钙、骨密度等，综合给到一个方案，并在随访中调整方案。在处方中，活性维生素D我选定的是骨化三醇，它进入体内后不需活化就可以直接起作用，起效快，更适合老师目前的情况。
打开手机，频频看到老师朝阳下舒展的太极操、夕阳下韵律的健步走，花团锦簇中硬朗的身姿。抬头望，明月初升,心海涌动,天空的月亮和相映生辉……